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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九章 兩難選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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隨著魘魔族的敗退、鐵血隊劍士的撤離,天淵村終於又回歸平靜。可遠在千裏之外的國都天機城並不平靜,這幾日玄武國的幾個最高領袖為邊境駐軍爭論不休。

左相沐翳建議讓右將府派人長期駐守邊境,用以抵禦北方的魘魔族,但遭到屠萬裏的強烈反對。雖然右將府擁有玄武國的最強戰鬥力,但人數畢竟太少,被動防禦是極為不智的行為。

現在紅月大陸結界失效,與域外種族發生沖突是早晚的事,於是屠萬裏建議首先放寬真武學院的準入要求,批量培養後備力量,為將來的戰爭做準備;其次要在邊境村鎮派駐劍士巡邏,定期進行輪換。

玄武王薛綱同意了屠萬裏第二個建議,但是第一個建議他做不了主,紅月大陸長期和平安定,由於學院入學的門檻很高,所以四個國家的劍士數量也很平均,一旦玄武國打破這個局面必然會成為其餘三國攻訐的對象。即便是一國之主,薛綱也不敢這般莽撞。

右將府的人撤走後,那些歸鄉的真武學院學員們也接到學院覆學的通知,童川也是其中一人,臨別前家人總是要聚在一起吃吃喝喝,夏震鞘和喬茹霜不請自來,說是要跟童川送行。

“怎麽樣破銅塊,老子也不是吃白食的,這不把廚子都給帶來了嗎。”經過魘鬼入侵事件後,夏震鞘與喬茹霜突然變得親近起來,今日到童家也是夏震鞘拽著喬茹霜來的。

童清山也不傻,看這兩人的做派便知道其中的端倪,好你個爛鐵,我這光棍半生了,你們卻來了第二春,這是明著來給我氣受的。

“你就是想來喝酒,找什麽借口。”童清山嘟囔了一句,給夏震鞘拉開了椅子。

小桌上只有幾個冷盤下酒,喬茹霜鳳眉一緊,很識趣地到後廚給男人們準備下酒的熱菜,童川本來要進去幫忙,但是被喬茹霜給攆了出來了,這火房哪裏是男人待的地兒。

還沒坐上凳子,他就準備要起身逃走,童清山一個大手就將他按了下來,原來趁童川去後廚的間隙,童清山與夏震鞘正談論到童川與夏小璃的事,正說你呢,還能讓你小子跑了?

原來夏小璃每月都會給夏震鞘寄一封家書,即便到了朱雀國這個習慣也沒有更改,從上一封家書中夏震鞘已經知道夏小璃要去地神殿做聖女的事,這不扯嗎?做聖女就意味著不能婚嫁,傳統觀念很重的夏震鞘很難接受這個事實,於是就在酒桌上講了出來。

“我說破銅,你先別忙著幸災樂禍,小璃真去當了那勞什子聖女,你兒子童川怎麽辦?也跟你一樣當老光棍?小璃可是我早前許給你的兒媳婦。”一看童清山不但不同情,反而還面帶笑意,夏震鞘一下就惱了。

“還有你,整天瞎練劍,就不能和小璃多聊聊天嗎?這下好了,你未來的老婆都要飛了。”看著想要逃避的童川,夏震鞘又是劈頭蓋臉一陣埋怨。

童清山咳了一聲,才徐徐說道:“朱雀王認小璃做幹女兒,這事你知道吧?”

“知道啊,朱雀王看得起小璃,也算是小璃的福分。”

“前些日子,我去過朱雀國,聽說六皇子蘭弋對小璃很是癡心,就連四象爭霸賽都甘心當了小璃的墊腳石...”童清山嘆了一句道。

“呸,我夏震鞘一口唾沫一個釘,小璃既然許給了童川,即便他是天王老子我也不認。”夏震鞘狠狠在桌子旁吐了一口唾沫。

童清山知道夏震鞘性格犟如牛,只要這老小子認準了便要一條道走到黑,於是就將蘭未央有意將蘭筠菱嫁與童川的事情說了出來。

夏震鞘聽後怒上心頭,他拍案而起指著童清山破口大罵,這一下驚來了後廚的喬茹霜,她放下一晚肉湯說道:“怎麽了?怎麽了?好好的怎麽就吵起來了。”

“你問問這個貪慕虛榮的酒鬼,哼。”

“我貪慕虛榮?你激動什麽?我根本就沒應允,這不正說與你聽嗎。”童清山頗為無奈。

聽完童清山的解釋,又在喬茹霜的勸解下,夏震鞘又坐了下來,但臉色明顯就不怎麽好。他仔細一想,這兒女情長的事最終還是要看當事雙方的兩人,於是將目光又落在童川身上。

童川心智未開,對男女之事懵懵懂懂,聽剛才兩個長輩談論起自己都有些羞澀。

“你說說看,你到底是喜歡小璃還是蘭家公主?”夏震鞘扭頭問道。

這兩名女子一人好比月下牡丹高貴典雅,一人好比溪邊茉莉清新秀麗,比外貌難分伯仲;論品性,夏小璃溫婉可人善解人意,蘭筠菱個性爽朗智慧超群,怎能又不讓童川犯難。

童川默不作聲,也不知道如何回答,這時候夏震鞘突然站起身來,他狠狠瞪了童川一眼說道:“不回答也沒關系,但是她一個人去那什麽秘境我不放心,你與她青梅竹馬,她去了你也得去,順便幫我照看她。”

“爛鐵,不是我說你,你知道什麽啊,那秘境是隨便誰都能去的嗎?”童清山嘲笑著他的無知。

“這小子是個爺們吧?我姑娘能去他就一定能去,我也不管你以後要娶誰,但是只要你敢欺負我女兒,我就扒了你的皮,我管你是誰的兒子。”夏震鞘舔犢情深,同情地看了童清山一眼,居然起身走了。

無知,童清山白了他一眼也不去追。

“老夏,你還沒吃飯呢...”喬茹霜對著屋外喊道,可夏震鞘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
看喬茹霜這個情形,她倆人八成有問題,童清山心中一陣失落,也起身回屋去。

喬茹霜看見剩下的童川,呆呆傻傻的,於是坐下來輕聲說道:“你呀,就算說句假話讓你夏叔叔高興高興也好啊,這樣子他哪裏下的來臺。你將桌上的酒菜裝一些,送到鐵匠鋪去吧,本來他還打算送你一把好劍的。”

夏震鞘是曾說過要送自己一把劍,但那也是真武學院出師以後,眼見他如此落寞,於是就按喬茹霜說的,帶了些酒菜往鐵匠鋪走去。

夏震鞘由於之前喝了一些,酒不醉人人自醉,他暈暈乎乎走得極慢,童川一陣小跑,很快就追了上去,攙著夏震鞘回家。

回到家夏震鞘突然又十分清醒,他告訴童川道:“你說說看,我待你如何?”

“情同父子。”

“你說得沒錯,其實我一直將你當兒子看,對於你我是知根知底,把小璃交給別人我不放心。上次你到這裏來鑄劍,我就知道你並非池中之物,你將來一定不會缺少女人,對於有本事的男人來說,三妻四妾算不得什麽,只是不要辜負小璃的一片心意好麽?她是真心喜歡你的。”夏震鞘慢慢說著,最後眼角竟然都濕潤了。

童川此時有些慌亂,他結結巴巴地說道:“夏叔叔,你說什麽呢?什麽三妻四妾,小璃有喜歡我...”

夏震鞘伸出右掌,示意童川不要再說下去,然後他又說道:“夏叔叔並不是一個古板的人,只要小璃開心,是不是正妻又有何關系,你知道嗎,她幾乎每一封家書中都提到了你,她知道公主很喜歡你,又能處處幫襯你,為了成全你們她竟然會選擇逃避...”

夏震鞘哭了,男人的眼淚是不易的,那是心酸的淚,慈父的情。

童川聽後驚呆了,表面上夏小璃平靜似水,誰知道她暗地裏浪卷潮湧,童川如何也平靜不下來了。

“好,我會去秘境找她,不讓她當什麽聖女。”童川堅定地說道。

夏震鞘大喜,他拍了拍童川的肩膀說道:“好小子,說了半天我就等你這句話。”

從夏震鞘鐵匠鋪離開時,夏震鞘送了他一把臻品劍,據說是他平生最好的作品,原本要等到童川從真武學院出師再送給他,但今日夏震鞘高興便提前送了,從此時起他已然將童川看成自己的女婿了。

童川是童清山送到真武學院的,因為他順路要去玄武宮找薛綱問問邊境防務的事情,有這免費的飛行術童川自然不會傻傻地走回學院。

經過四象爭霸賽,童川在真武學院的聲譽已經空前絕後,幾乎人人見到他都會給他打招呼,這眾星捧月的感覺讓童川很不適應,好在剛進學院沒多久便被風祿叫到了麟德園。

風祿告訴他,將來與魘魔族全面開戰不可避免,為了培養更多的戰鬥力量,真武學院很可能放寬入院條件,現有的教習隊伍也將會擴大,所以學員分組也會被打亂,重新進行師徒配對。

“啊?哪我怎麽辦?”童川正要說話,就被風祿截了去。

風祿說道:“墨黯和你師傅水雲歌,因為達到了劍術神道,已經收到了秘境三色印,現在已經離開真武學院前往秘境去了,而你本身已經是大覺醒級別,教習中間已經無人可以教你了。”

難怪剛才到蝶園沒看見師傅,原來她已經去了秘境,風祿的話不無道理,雖然自己還是學員身份,確實教習中沒有誰能教自己了。

就在童川迷茫的時候,風祿說道:“你不用惆悵,學院內無人可以教你,院外卻有人可以,你不認識閑園的阮伯嗎?讓他教你好了。”

阮伯?就是那花匠?這風祭酒開什麽玩笑。

見童川一臉不相信的樣子,風祿笑道:“你小子可別不識趣,阮伯可是一位高人,比你師傅厲害多了。”

比師傅還厲害?童川將信將疑地走出麟德園。

幾天以前,阮千丈在閑園修剪枝椏的時候,園子裏來了一個白衣女子,她將罩面的紗巾拿掉後,露出了一張面帶微笑傾國傾城的臉蛋。

她像小鳥般張開雙翼撲到了園丁老頭的懷裏,口中喃喃地喊著:“太爺爺..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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